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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桁冷声道:“皇上当年为了表彰他,赐给他一块盘龙玉佩,是所得银两,为国债之意。可是皇上心里却有了一根刺了,他是想不到在大魏境内,竟然有人这样有钱?他的钱,多到可以与国库抗衡,皇上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到,你说皇上心里能不忌惮?”

岳青衫猛地退后了一步,浑身冰冷。

楚玉桁道:“如果陈旭从此韬光养晦,便也罢了。偏偏他又是个极善良热血之人,举国上下,不管哪里有难,他都慷慨资助,这些年来,威望是越来越高。直到上一次,他拿着盘龙玉佩进宫面圣,为我求情,可在皇上心里,这已无异于要挟。”

“皇上怎能这样想?”

楚玉桁冷笑道:“帝王之道,向来如此。皇上是九五之尊,天下人在他眼中都如蝼蚁,他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就死,谈什么功过恩义?盘龙玉佩是皇上的一个许诺,可这许诺只是做做样子,是永远都不能兑现的。”

岳青衫双手颤抖着,她觉得这些弄权擅谋之人竟是如斯可怕,她活了两辈子,还是根本看不懂他们的世界。

楚玉桁悯然道:“所以做人还是别那么悲天悯人,多为自己打算的好。青衫,别去学陈旭,他这样的人太干净,只在心里敬仰就好了。”

岳青衫满心悲哀,她望着陈旭的灵位,金色的字迹在烛火下闪闪发光,就如同他的人一般充满光明。岳青衫心中猛地热流涌动,她朗声道:“什么狗屁帝王之道?我便不信每个帝王都如此,我只知道帝王之道,是以仁治天下,当心怀社稷,爱惜百姓,而不是猜忌善妒,构陷忠良。我相信世宁,更相信世间光明正道,必有驱逐黑暗的一天。我此生,自当与我夫君一样,宁为玉碎,不作瓦全。”

楚玉桁浑身一震,皱紧眉头,“不是每个帝王都如此?难道帝王还能换不成?”

“有何不能?君权天授,若皇上昏庸无道,老天自会换一个人来做皇帝。”

岳青衫目色清明,字字铿锵。若是上辈子,她也是不敢说这样的话,换一个皇帝,便是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