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认得出又怎样,反正她是再也不会见他了。他的刚愎自用,狠毒薄情,他的虚情假意……已经彻底葬送和消磨了她的一生。
岳青衫努力地伸出手,抚摸着墨画的头发,“好……你……你帮我看着阿玉,别让别人欺负了他。”
阿玉是她自小收养的孩子,虽然不是她所生,却和亲生儿子一样疼爱。阿玉今年六岁了,他很出息,既聪明,又武勇。他一定可以出人头地,有一个好的未来的……
“大小姐放心……”墨画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知道今日一放开,岳青衫就永远不能再回来了,她望着自家主子的脸,早已被岁月消磨得不成人形,双手因为寒冷,生了层层叠叠的冻疮。
墨画恨声道:“偌大一个定远侯府,怎么就少了这几块碳了?小姐你等着,奴婢这就去和侯爷说,他不能这么对待小姐……”
“不要!”岳青衫喊她回来,不停地喘着粗气,“别……别去,我不要求他……”
墨画悲痛难当,大哭道:“好,奴婢知道了,奴婢不去……”
“去哪里啊?”墨画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个媚人的女声,岳青衫知道来人是岳彩灵,她的妹妹,也是现在真正的定远侯夫人,御赐的一品诰命。
岳彩灵穿着一身雪白的狐裘,头上带着纯金打造得牡丹金步摇,脖颈间露出的珍珠柔光,无不彰显着她的珠光宝气,与这个简陋的小屋显得格格不入。
墨画恶狠狠地看着她,“二小姐,大小姐一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够如此对她?当初在岳家时,姨娘贪图钱财,把你许配给陈家少爷,你不愿嫁,难道不是大小姐拼了命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的?”
“闭嘴!”岳彩灵冷声道:“贱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当年在岳家的事情,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因为是庶出,就一直被岳青衫狠狠压着,那几乎是她人生中最落魄,最羞辱的一段时光,所以她也愈发地恨岳青衫,她的存在仿佛在不断提醒自己,她也曾那般不堪,那般卑微过!
“墨画,你退下。”岳青衫摆摆手,她知道岳彩灵的性子,不想让墨画卷进来。她闭上眼,不愿再多看一眼岳彩灵的脸,“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