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愉回复道:“对,我妈。”
温涯怔了怔,忽然心中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悯,暗自道,是了,他来到此世,也是托生于母亲的腹中,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就像牧野、像sharon、像老叶和老胡他们那样。
他们前生都与爹娘缘浅,像长风,几乎从降生的那一刻便在世上漂泊,直到许多年后才知生身之人是谁;像依霜,自己保护着自己长大,妖印解封后便亲手弑父,以报母仇,彻底了结了这一桩旧怨;像老叶,幼时白天在魔域闹市中吃百家饭,夜里幸有几个妖妓容他睡在妓院;像老胡,幼时生母尚在,却很少与他相见,只因他生着一张与父亲太过相像的面容。
而今生他们却有了家人,除了牧野,幼时未曾得过几分爱怜,少年离家在外,与父母的关系淡些,余人各自心中都有所依恋。今年过年时他听见老叶抱怨回老家陪祖父母,老人给他安排了七场相亲,逼他一定要系红腰带,他还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喜感,如今仔细想想,却又恍然,像他们这样的人,能重新做回孩童,受父母亲人庇护疼爱,必定是比寻常人更加珍惜。
他们如此,那个还在襁褓中时便被族长带走的小狐狸想必也是。
只是可惜他的阿野还是没能体验过这些。
温涯问:“要手术?有□□了?二十五万够?”
祝愉又过了一会儿才回,“对,有,够。”
“谢谢你。”
温涯经历过一样的事,便也没有过分纠结狐狸是不是唬他,虽然多少有些没能想通,祝愉为什么会借钱借到他的头上,不过想想自己如今不同当年,钱财于他而言,不过一衣一饭,被骗大不了自认倒霉,可如果小狐狸是真的逼不得已,求救无门,这钱却很要紧,便当即办了转账。
当天稍晚的时候,小狐狸又发了消息过来,“温仙长,你是个好人。”
温涯收获好人卡一张,又见到了一个好像有几辈子那么久都没有见过的旧时称呼,不由有点好笑,心说他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管他叫什么“仙长”,回复道:“祝她早日康复。”
“钱我会在年底之前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