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祝余喂他喝水,他咬着碗沿喝得咕咚咕咚的,喝罢一碗,方才松开,“他们已经决定好该如何处置我了?”

见温祝余未答,他又笑了笑,说:“阿沿,到时候你不要来看我。”

温祝余没有计较这一句“阿沿”,只是叹气,又拿了点心出来喂他,说:“师父没用。”

牧长风摇了摇头,定定地注视着他,“你就是人太好了,才不是那些蚊蝇鼠蟑的对手。”

他想了想,又低声说:“我没什么可惜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十年前就死了。”

温祝余未想到及至此刻,自己竟还要他来安慰,一时竟觉喉咙哽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好半晌,他才艰涩地说:“你不要怕。”

“长风,你不要怕。”

“还记得你小时候,师父带你去茶楼里听说书么?你说,故事里的人虽然命运波折,但结果却是好的。其实你就跟那些故事里的人一样……你原本就是故事里的人,所以你要闯过去。只要你闯过去了,就会像他们一样,得一个好结果,知道吗?”

牧长风与他目光相对,眼中映着水牢里摇曳的火光,沉默了片刻,忽然点点头,认真道:“我信。”

温祝余双目微红,咬牙道:“你要真的信!要活着来见我!”

“好,我保证。”

……

九百余岁的牧长风独坐在霜雪峰的崖边,灵山宗灵脉干枯,此地早已无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