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涯又问了一遍,电话那头才缓缓地开了口叫他,“儿子。”

“我是妈妈。”

温涯没有料到,饶是旧事早已释怀也不由一阵心悸。

他问:“您有什么事?”

对面迟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今年过年回不回家。”

温涯皱了皱眉,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外出工作十年以来,每年都会回去跟舅舅一家和外婆一起过年,反倒是他的母亲,在他的印象里几年也未必能见到一次,但还是如实回答说:

“回,我是三十上午的车。”

对面叹了口气,似乎是颇为苦恼,踌躇半天也没有开口。

温涯见药水差不多挂完了,便朝着护士挥了挥手,直接出言打断了她的迟疑,“您有话可以直说。”

电话的那头又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你今年能不能就别回去过年了?你在北京有很多朋友吧,你们可以聚一聚,一起玩一玩,也省得折腾——”

温涯垂着眼睑,看着护士手脚麻利地拔下针头,轻声道了谢,方才对着电话那头淡淡地说:“我回去是为了见我舅舅,见我姥姥,怎么都是要回去的,您如果实在不想见到我,可以自己不回去。”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