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本里,这处叫的是“宗主”。
导演撂下笔,抬起头,翻着眼睛想了想,和制片咬了阵耳朵。
温涯眼睛盯着导演助理,站姿由方才的松弛变为微微绷紧,说出的话字字带刀,“先师授业,第一课就是慎杀。便是伏妖除鬼,也须问明前因,不可妄造杀业。牧长风是本门弟子,敢问师兄,今日要杀他,可有问明前因?”
导演助理为他的气势所摄,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台词,反倒像是一阵无言以对的沉默。
“苍炎门,要一个交代。”
“屠门主,要他抵命。”
“师弟,你还不懂么?苍炎门觊觎本门灵脉已久,若想对本门出手,便是泰山压卵、猛虎搏兔,一直以来,所缺的不过是个发难的由头。你若执意要保牧长风,来日,灵山宗九峰外门,三千弟子,都要跟着遭难,也许一个都保不住!”
温涯的嘴角尚维持着习惯性的冷感的下垂,眼下肌肉却不住抽动,停顿了一息,才用轻得像气声一样的音量说:“我明白了。”
“宗主,一条性命,便可换满门平安,不亏,当换。”
“只是牧长风,我养他一场,实在不能眼看他蒙冤而死。”
他的语速、语调为了贴合情绪变化,都作了相应调整,但未脱离“温祝余”应有的节奏。
制片点点头,对蒋丹小声说:“台词不错。”
蒋丹说:“不是科班出身……但很用功,拍过很多戏——”
“师兄,我不为难你。你放了长风,明日我自有法子向苍炎门门主交代,绝不牵累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