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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玉这样说,魏停云忽然想起来,自己刚穿来那一年,确实天下缟素,从朝臣到百姓皆要穿一月孝服。

魏停云问罗伯玉:“先生,为何不直接将《大昭律》正条改为:化外人在大昭犯罪,皆依大昭律呢?”

“今上当时新帝登基。”罗伯玉恭手道,“不可大变祖宗之法,所以只能在疏议中附加了这条解释,让有司有法可依。”

本堂课结束,罗伯玉走后,教舍里长久没有人说话,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

魏停云想,大家是否也与自己一样,感受到了将来,若成为有司判官,生命之攸关、责任之重大,以及让《大昭律》更完善的使命感。

罗伯玉着实有三两拨千斤的厉害,比按头告诉大家要好好读书、要考取功名,还深入人心。

魏停云傍晚回到宿舍,发现都开学两个月了,又来了新人。

之前律学的被罗伯玉赶走了一些人,也有他们寝舍的,所以床铺宽松了很多,现在又来一个。

来者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我叫虞皎,县尉是我爹。”

后面那句,明显加重了语气。

众人纷纷拱手:“虞兄,幸会幸会。”

作为县尉的公子,后面跟着四个家丁,给他抱着被子、书本、画纸……

“公子爷,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这家丁的情商让屋里其他生员直想扁死他。

“要不让老爷给教谕打个招呼,给您辟一间雅室。”

“算了算了,入乡随俗,本公子就委屈一下吧。”

这几个人,把大家的铺盖推到一起,自己占了足有三四个位置,还在屋里熏香,弄得大家都很反感。

结果就是,这位虞公子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一掀被子,就看到两只死老鼠…

叫骂了半宿,说要把整个寝舍的都拖出去砍头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