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将下意识禀报:“殿下,阿日斯兰近日有异动,您是否待军中稳定再走……”
司叔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冰冷淡漠的眼神,宛若来自吞天巨兽的藐视,只一眼,偏将全身的骨血都在冻结着战栗。
那是将他视为死物的一眼,是他从未在少年眼中见过的轻蔑。
没有任何一场恶战,能像这个十六岁少年方才的眼神一般,让他毛骨悚然。
偏将闭上了嘴,司叔衍微微勾了勾唇,朝着传话的太监拱手:“事出紧急,公公辛劳了,我带人先行一步,公公慢些吧。”
他翻身上马,点了一队侍卫,青嫩的声音回荡在雪原上,竟也磅礴威严:
“你们三十人,随我即刻启程回京!路上到了驿站再补充粮草,所有人轻装简行、务求三日内到京城!”
偏将望着他的影子飞驰着消失在雪线后,那薄甲泛着刺目的冷光,几乎要烫穿人的眼眸。
老太监见他不说话,只是皱起皲裂的老脸咧开一个笑。他晃了晃手里金线璀璨的王旗,悠悠一声叹:
“哎呀,这天和人呐,向来说变就变……”
偏将不语拍,只走向雪丘后,那里孤零零伫立着冷青色的长矛。
长矛下空无一物,只有一缕残碎的狐毛,随着寒风隐隐摇晃。
……
马蹄下飞溅着雪沫,枯草被踏平在冰渣里,染出一片褐黄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