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虞逻所言的真与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求好之心。
皇帝神色不可窥测,提腕抿了口茶,淡问:“去看过宁国公了?”
虞逻“嗯”了一声,他眉眼英俊,气质收敛,将晚辈之态端得十足,语调平缓道:“昨日入长安后,便已去宁国公府悼念过。”
虽然,他本意是趁机潜入定国公府,去看舒明悦。
北狄可汗在长安的动静如何,皇帝自然知晓,这些时日,他心中一直翻涌被人欺骗的愤怒,因为宁国公,也因为皇后。
但虞逻送来的那封国书上所言之话,的确缓解了他那时即将爆发的情绪。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外甥”,皇帝权衡利弊一番,并不介意认下,至于他方才说得那番话,心中当然不尽全信。
皇帝又道:“可汗虽不是第一次来长安,上次朕却未能好好招待,这次安心待下,朕会命人带可汗四处看看。”
“却之不恭。”虞逻笑了笑,道:“上次来长安,我在定国寺遇普真法师,与他品茶论道,颇为投缘,一别半年余,不知法师可还在定国寺?”
普真是佛法大家,自八岁出家,十七岁受具足戒,曾游历天下各地学习,最远至天竺,并在那里受戒十载,今已有七十又三高龄,受两朝四帝敬重。
皇帝闻言,面色微微变了一变。
两国邦交往来,最常结姻缘之好,故而月前之时,舒思暕便入宫向他道,想让妹妹去定国寺带发修行一段时日,免得日后北狄使团求娶公主,他这个皇帝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