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在这里扎营一晚,帐子里的布置很简单,地上随意铺了一条厚绒毯,虞逻仰躺在上面,双手枕于脑后,望着帐顶出神,心中十分思念舒明悦。

可贺拔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必须先解决。

如往常一般,他阖上眼,随意翻了翻那东西的记忆,想看看悦儿醒来后身体如何,这一翻,脸色渐渐变了,蓦地睁开眼,猛地从毯子上跳下来,抓起衣服就要走,走了两步,复又停下。

此时帐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

虞逻站在原地,胸腔狠狠起伏了两下,神情可以称得上阴云密布了,暴躁地踹翻了一旁椅子。

愚不可及!

里面哐当响声,吓了帐外值守的兵士一跳,低声问:“王子,发生了何事?”

虞逻深吐出一口气,伸手指摁了摁眉心,“无事!”

其实,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悦儿已经到凉州了,巽朝人不知道她何在,趁机把她带回北狄也不是不可。

他的确想过抛弃一切与她相爱,甚至涌出过不顾一起去长安与她长相厮守的念头。这种荒唐的想法对于那东西而言一定不可思议,可却是他悔恨了数千个日夜的念头。

帐外山风呼啸而过,簌簌入耳,忽然猛地席卷了心中阴暗处滋长的妄念。

虞逻沉默下来,两只黝黑眼眸定定地盯着一点,在良久的沉寂黑暗中,神情逐渐凝固住,似乎是在思忖这样做的后果。

她不知道他也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只要他对她足够好,她会渐渐接受他的吧?

他不会再让上辈子的悲剧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