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亲身经历过,很清楚受伤和生病会让身体发烫,脑子昏昏沉沉,浑身都软绵绵的动不了,更没法在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反抗或躲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咪坚持自己不需要照顾,但以往他生病时,都是妈咪照顾他;这回轮到妈咪生病了,他当然也要照顾妈咪!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他坚定地说,“也可以保护妈咪!”
要是以往,乔安娜肯定会好好感动上一番,不过今天,她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如果鬣狗来了呢?狮子来了又怎么办?你带着我爬树吗?”她直白点出残酷的现实。
丹噎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我可以赶跑他们!妈咪还记得之前那次吗,我赶跑了好多狮子!”
乔安娜哑然失笑。
她还是把小朋友保护得太好了,丹压根没见过几次鬣狗,唯一见过狮子的那次还抓了小狮子威胁了母狮,丹不知道这些动物有多致命是正常的。
她又断断续续跟丹聊了几句,一阵倦意上涌,她不知不觉再度昏睡过去。
接下来一连两三天,乔安娜的意识都不是很清楚,失血和高烧让她成天浑浑噩噩,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她看见带着大型犬玩耍的友人站在草地上冲她招手,又感觉到腹下乳|房被乳牙衔咬的刺痛,也听见耳边传来的焦急的呼唤。
好几次她都进入了一种恍惚而宁静的状态,幻觉皆化为虚妄,身体的沉重和不适不复存在,整个身子飘飘忽忽,仿佛只要一阵微风吹来,就能轻飘飘地顺着风远远飞出去。
不过当她低下头,看见守在自己的身躯旁边的三个孩子、想到他们的未来时,她就会记起,自己还肩负着‘母亲’这一责任深重的身份。
他们是维系她与这俗世联系的牵绊,最甜蜜的负担。
看着他们,乔安娜就觉得自己这一生明明还有很多不值,先前被恶犬咬死是无力反抗,这回她理应还有一两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