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沙哑，感觉身体好很多了，感觉不到冷了，手上身上那些伤口也不痛了。

“眼睛呢？”

“眼睛？”

溪重复了一遍。

他的眼睛在好几天前就已经开始看不清东西了，只能朦朦胧胧感觉到光亮和一个大概的影子，他能感觉到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离得很近，但是看不清对方是什么样子。

其实发现自己看不见东西的时候，他是害怕的，但是后面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了，反正这个大雪，他应该也会被冻死在里面吧，所以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就是有点遗憾，连外面是什么样子都看不了了。

“嗯，眼睛，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看得见我吗？”

本来溪想说没有，但是听见对方这么说，突然顿住，又缓缓摇摇头。

他看不见对方。

爷爷说要学会感恩，但是他现在看不见，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一直没哭的溪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我看不见你。”

他的声音哽咽。

岚岫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拉着他还带着伤口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没事的，大夫说了，你的眼睛还有手上的冻疮，都可以慢慢医好。现在你可以用手摸摸我的脸，感觉一下我长什么样子。”

这样无限的包容让爷爷去世就在流浪的溪不知所措，之前只有一些人看他好看才愿意施舍一点东西给他，他面对最大的善意就是医馆的爷爷和哥哥给他的。

现在突然有人对他这么温柔，他明明想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