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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清一愣,躬身道:“国朝臣工官宦,七十致仕,苏公怎地早早就行此举?”

苏轼笑笑,意味深长道:“子由尚有辅弼之心,我得为他着想。”

两个年轻人了然。

吉州虽也不是什么上州,比不得应天府或扬州之类,但毕竟在大庾岭北边。大庾岭,是本朝文官心中的一根红线,贬过大庾岭,好比宣判政治生命的死刑。迁回大庾岭北面,则又会令人猜测是否有起复之意。

二苏的兄弟之情,不是蔡卞、蔡京那般虚假。

苏轼已然彻底厌倦了仕途,但对苏辙所作的选择仍支持,他想减轻弟弟复出的压力。因而在苏辙恢复端明殿学士一职后,苏轼明确向朝野表示,自己就这么留在岭南了,无心入朝结党。

姚欢抬头,望着苏轼道:“家父当年与我说过,欧阳文忠公(欧阳修)就曾与友人约定,六十致仕。”

苏轼解颐:“是呐,老夫不过是跟从恩师的为人处世之道。姚娘子,老夫已决定终老于惠州,白鹤峰的胡豆树,定会悉心照料。”

他后半句话,提醒了姚欢。

“请教苏公,罗浮山到了冬日,可会结霜?”

苏轼很肯定地道:“不落雪,但会有几日,霜冻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