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东路和福建路,甚至已出现了胡椒种植地。
姚欢此前请教苏轼得知,苏家的胡椒种子,乃由前任广南东路提刑、苏轼表兄程之才所赠。
后世的研究,治疗疟疾的良药只有奎宁和青蒿素两种(奎宁因疟原虫的演化而渐趋失效)并无胡椒。
但姚欢寻思,就算酒煮胡椒这个外服的药方,对疟疾病人只有缓释、没有根治的作用,苏过愿意配合邵清的态度,至少说明,他也对父亲苏轼只推崇圣散子方抗疫,心知不妥。
姚欢于是直奔主题:“小苏学士,你今日才来取酒,是否因为,苏公一早,也下山与詹知州商议治疫之事?你总算可以避开苏公,来制新药了。”
苏过眉头一拧,面容现了沉郁之色。
不过,那份微愠,分明只是为了覆盖无奈,而非对于姚欢的怒意。
姚欢欠身道:“此话确实冒犯了,但小苏学士,在我想来,救人性命,难道不是眼下最应当虑及的吗?苏公的圣散子方,从你叔父到二兄,还有你与邵清,你们这些懂医之人,都晓得方子不对症,为何还要对苏公遮遮掩掩?”
苏过打断她:“姚娘子,家父绝非量狭之人。”
“那就与公直言。”
“不能直言,”苏过冷冷道,“当年御史李定和舒亶,欲置父亲于死地,除了诗案,还牵扯上他在杭州出任通判时以圣散子方驱瘟之事,指斥父亲如庸医般,害人无数。此乃诬陷!当年杭州初春大疫,州府出面施药,圣散子方明明救活了千余人!”
苏过说到最后一句时,口气忽然有些激越之象。
姚欢盯着苏过。
苏轼的儿子们,苏迨和苏过,她觉得,都是骨子里的儒雅之人,没有分毫虎狼鹰隼的暴躁凶戾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