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前三个年轻客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掌柜笑道:“不必见怪,苏公十几年前被贬来我们筠州,就是做的盐酒税监。卖盐、卖酒、收税,本来应该三个人干的活儿,他当年一人包了。此一回,苏公可是从宰相的位子上又被贬到我们州呐,心情竟还不错,快六十的老人家,照样去帮着公家卖盐鬻酒。”
没多久,腿快的小伙计回来了。
“几位客官,苏公他老人家在盐摊儿前坐着,可要小的领几位去拜见?”
三人彼此看看,自然都要去,段正严须臾间又止步,对邵、姚二人说一句“稍等小弟片刻”便回身进屋,细细交待了掌柜几句,掌柜连连点头。
跟着小伙计行过两条横街,迎面江边,便是繁华市集,乍看去,仿如微缩版的汴河商肆景象。
小伙计冲着江边的一棵大榆树一指:“那个就是苏相公。”
苏辙在元丰年间就因受哥哥苏轼的乌台诗案牵连,被贬筠州五年,做的是小芝麻官,官声却极好。如今因新党得势,他被赵煦褫夺副宰相之位,二度被贬来筠州,啥实职都没有了,男女老幼的普通百姓,却仍尊称他一声“苏相公”
段正严激动得搓起手来。
姚欢倒面色平静。
这是苏辙,不是苏轼,像她这样前世已形成“苏轼才是北宋顶级流量”印象的现代人,看待苏辙,更多地是从元祐、绍圣年间北宋顶层权力核心成员的角度。
她与邵清不动声色地对望一眼,二人皆明白对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