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事为行省官制,仍需调整……且将监察刺史另行委派,军权单予,参政长官仍旧主政于省内。但要设法于三者间相互掣肘,自生制衡……回去将我的话告诉燕王同邵潜他们,令其量议细节,但我所言方向不可变动。”
赫胥暚凝神细听,不住点头,却止不住泪意。
她自小意志坚强,目标笃定,连情感波动都少之又少。却在碰上这人后也尝尽悲喜情绪,不晓得是福是祸。
男子的手自被褥边沿缓慢伸出,素白瘦削,青筋横曝。
赫胥暚一把用掌心扣抓起,设法想给他捂热乎了。
付尘手中施力握紧,凝声用尽最后一分力道,嘶哑道:
“最后……且记住,军权,不得旁落。”
赫胥暚连连颔首。
付尘卸力躺倒在枕上,不放心地侧首询问:“……记住了么?”
“记住了,我全都记住了……”
男子轻轻喘叹一口气,重又闭上眼睛。
“兄长……你别睡……”赫胥暚近身拦语。
“……傻姑娘,”付尘被她一唤睁开眼,弯唇笑了笑,“还没死呢……”
“不过……似乎也没几日了……”
他眯起眼睛,又道:“晁三那边有我给你备的礼……燕土六省的长卷舆图,地形户籍皆按实际标注……改日你若动兵、察政或是调集地方政令,都可以之为参照……至于胡羌,勒金的状况阿暚比我熟悉……南蛮…南蛮……”
“南蛮……”男子喃喃,声音愈发细如蚊响,且道,“……阿暚,我想睡会儿……我答应你,只是睡会儿……”
不待床侧人回答,便阖目不动了。
赫胥暚急忙去探掌中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