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修长细影趋进,那兄妹两个皆是武功不俗者,行止间气势端稳,有乌特隆王部中人惯有的挺拔傲然。
付尘来时褪下了平常所着的藏青武袍,换了一身冷穆肃杀的纯黑色窄袖曳撒,胡襟开领,比平日所着衣物略显厚重,却能压盖住他的病气。从前披散在后的白发半拢束起来,垂下两条长长的暗红绦子。
赫胥暚特地着人将一条蹀躞带给他送来,铜勾细处能看出狼形纹路。付尘认出,那是赫胥猃当初所着,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束在腰间,特地箍得紧些。
人至近处,众人发觉兄妹俩也并非并步齐行,赫胥暚略滞了一步跟在后,这地位长先不言而喻。
付尘余光淡觑,在这诸部尾端看到几个熟面。呼兰部人丁寥落,自桑托反叛被剿后也仅剩下几个破多罗氏在此撑着呼兰部的门面,只在人数力量上,早已连十八部族中最末也称算不上……心中冷笑一声,继续沿前路而去。
在这窄道末端,单设一裘皮厚裹的圈椅,背置巨幅狼头纛,是狼主当坐之位。
众人就这么盯着他步履,不信他就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当着他们的面坐上去。
付尘前行愈近,天上孤鹰盘旋,飞转一圈,而后俯冲向下,他边打呼哨,站定,一勾臂膀,正好接住那毛羽乌亮的海东青。
昔时孤雏羽翼渐丰,照望而今矛隼展翔拭空。
付尘微一抬臂,那海东青顺势跃至那王座的顶端直立,合拢双翅。
他再一前挥,停守在旁的獦狚蹬腿跃跳,只这一下,就精准地坐在王座之上。
一鹰一兽不顾下方他人眼光,于王座内上下对视,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