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这才醒觉其疲惫,他来此路遥奔波,以这小子的个性,路上肯定也不耽搁时间休息,指不定过来前已在路上熬了几天。顿生心疼之意,领着他朝自己帐内走去。
此时已然入夜,灯火昏暗,月光不显。
二人步伐各自带起坚锐相撞铮鸣声,空荡荡地响彻在草石土路上。
付尘走得极慢,他感觉到晁二在旁边也只是缓行跟着他的步子。四处人渐少,他开口道:“……何时赶过来的?我刚刚感觉着,你似乎只带了几百人过来?”
“两天前启程,原本把手下那三千人都带来的,只是路上碰见蛮军已经打到黔南粮口了,便把主军留在那里辅助胡军,我带了五百人过来寻你。”晁二道。
“两天?”付尘淡淡挑眉,诧道,“由北跨南……你动作可够快的,也不怕手下兄弟吃不消。”
“来往传信不便,我也等不得了。”
付尘皱眉,想起些正事:“数日不见消息,暚公主那里如何,事情可还顺利?”
到了地方,他上前挑了帘,侧身令晁二先进去,后者执意不肯,硬要让他先进。付尘无奈叹笑一声,进帐摸索着点了灯。有了光亮,心中方才安定几分。
方一回首,正撞上立在其后的晁二。甲胄硬邦邦的,他一时不察,向后退了两步,烛光赫然一荡,晁二迅速伸臂扶了他一把,这才站稳在原处。
“你站我后面干嘛,”到底有些失态作恼,付尘斥他,“这么大的地方,找地方坐,把你衣服换了。”
晁二心味复杂,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难以置信。一边伸手褪下染血战甲,一边闷声道:“呼兰部起事获败,我已杀了破多罗桑托为我大哥祭告,他们破多罗氏现下所剩部众未至当初半数。蛮军在黄岭关处趁虚而入,惹怒了其余叛部,铁那勒的首领过去讲和,若是能帮助剿灭那群杀了他们部族兄弟的蛮人,便愿意应下一切条件,缴械投降……估计也是看着呼兰部势落,知道自己起事也无甚前程,便就势沿着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