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止,”宗政羲面容淡淡,及时唤了停,而后朝其道,“你若是随军担职,还得按照军中的规矩办事。倘若违反了禁令,依旧按照军法惩治,无论上下将属,皆是如此。”
“这个我知道。”苻昃道。
“光知道可不行,”宗政羲平声而道,“你的身份,我能容你,军中同蛮人有大仇的可保不齐。我命人在帅帐旁搭一单营供你居。若是我在旁,自能保得你无恙,可若是我顾不得之处,平日里兵卒向你找茬……这些在军中都是常事,你需提前在心中有个预计。”
苻昃冷哼:“你还怕你手底下的士兵乱欺负人呐?”
“我怕你这小儿下手没轻重,动辄便拿蛮族巫术对付手下兄弟,若是误了大事,我可要按规矩治你的罪,”宗政羲冷道,“到了军中,可别妄想着有人把你当主子伺候着了。”
“你只是不了解我,”苻昃反诘,“即便在蛮地,我也少使唤旁人做事,那都是族中一群仗势凌弱的老家伙习惯作威作福,搞出来那一式,我可没有那习气。”
“没有最好,”宗政羲道,“没有沾上苻璇一通习气,算是幸事。”
“你总在我面前提他,我却不想听……听你的话意,还同他很熟咯?”
“手下败将而已。”
“嚯,”苻昃嗤笑一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看看他若是知道你这话该作何反应……”
蛮主骄肆,即便少年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厌恶时常流露同样傲慢心地的自己。性情上的烙印只若丑陋的一道胎记,可那印子尚且可剥皮而祛,有的东西,却是不可选,也除不净的。
“他何曾会把他人意见放在眼中,不过一笑置之而已。”
苻昃呼应一般地笑笑,不作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