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他结识贾允的年月更久,同胡人相交的时间更长。若在身世上有何蛛丝马迹,定然比他察觉得更敏锐。
“公主,即便我是,此事,也不可张扬。”
赫胥暚道:“这只得听从你的意愿,但我父王……他曾因四叔离家之事自弃自恨许久,若你不介怀,我还是想告诉他,起码也可令他释怀一些。”
付尘不言。
赫胥暚凝视他许久,起身出离了宫室。
衣袂翻然带起了一阵风,将落下的汗意转又冷凝在身上,炉炭等人工烧灼而成的暖热只愈发使人感到凉寒无依。付尘看着屋壁上彩绘的狼族图案,大团夸张不知名的粗犷线条缭乱狰狞,这么仔细端详着,神思精魂都随之远走。
未至一盏茶时间,女子去而复返,手中捧着一卷黄色册录。
“这是乌特隆部族的宗谱玉碟,”赫胥暚在他面前桌上展开,翻到了指定一页,手指着其中一列,道,“这是四叔的名姓。”
付尘转眸看去,在那谱系上,有一个名字先是被笔墨划掉,而后又用不同深浅的笔形补在侧旁,醒目的很。
“当初四叔私逃弃走,按照我们部族内的规矩,是叛族重过,应当清理出宗谱的,”赫胥暚道,“后来父王登位之后,又命人悄悄改回来。”
付尘弯了弯唇:“其实改回来也无用……凭他后来所行所为,只怕比今日的破多罗氏等叛部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