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二,”付尘仍旧定定看向上位,“你说。”
晁二被他方才一瞬的冷眼激起几缕心虚,哑声坦白道:“我划破他左右脸,腰上钉了一刀,还……挑断他一侧的手筋脚筋。”
座上人一掌拍在座椅扶手边沿的兽首石镂上,其上缓缓裂延开一条窄缝,听其冷声言道:“晁二所受的至多不过皮肉伤,贾晟,你也是习武之人,难道这足以轻巧抵消么?”
“先动手的也不是我!他若不当众打我大哥——”
“晁二!”青年喝断他,“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付尘知晓穆藏没在盛怒之下以牙还牙,已是还存着返还交涉的余地:“首领,事已至此,想必您已有了解决之策,不如您先说来。”
“第一,”穆藏道,“我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弟弟伤势如何,晁二所做的对习武之人有多大损害……你方才一听,心里大概业已有了数。旁的不论,他的手筋脚筋,必定要留下来。”
“不可能,”付尘了断道,“若是首领把这个当做前提条件的话,我们的商议对话可以终止了。”
“我没在同你商议,”穆藏冷道,“你以为你有甚么筹码么?”
付尘翘唇笑了一声,转瞬化作冰凉的桀讽,朝其道:“首领不必就此试探我。您既然唤了我来,就是知道贾某虽然人微言轻,但在乌特隆王部还是说的上话的。狼主器重,公主厚爱,既是把我等当作自己人,贾某自然也不可因己事丢了王部的面子。”
青年声色粗粝,缓慢言语时随之带了威严之意,即在铁那勒首领面前也未曾落得下风。
穆藏抬眸打量这苍发青年,都说这燕人在新岁夜宴上当众言拒赫胥暚求好之意,引得暚公主生怒弃走。可以他从前对女子了解来看,她绝不是因这等事而斤斤计较的人,也不会小气到因遭拒绝就恼羞成怒、彻底同其割绝联系。现在看来,他的猜想无错,这人在暚公主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并不像众多胡人口中所议论的那般彻底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