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狼主同公主的倚重,”付尘道,“只是人各有志,且随经历不断流变。他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倘有一日他真愿意如公主所言再行有为之事,那也必定是他自己的抉择。”
见其言说至此,赫胥暚只得作罢,转而道:“还有些旁事细况需要商议,待用过晚饭之后,你同晁二到主宫里来一趟。”
“是,”付尘应下,“公主慢行。”
女子走后,付尘又于原处静立片刻,方一回首,正撞上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晁二。
挑眉淡笑:“等我?”
晁二走近两步,日暮昏暗,帐檐遮住了面目神情:“……旁人不提,那破多罗桑托的命,为何要留着?”
“你莫不是方才便在偷听我同公主讲话?”付尘正了正神思,道。
“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地方这么大,怎么不得听?”晁二冷面道,“回答我的话。”
“二郎,”付尘薄叹一声,道,“我想杀破多罗氏之心,不比你减半分。当初我同他交手数回,次次都未留情面,可是尽我所能下死手而去的。”
“那你现在又为甚么要改变想法,”匪头青年情绪未明,“为那胡羌公主一言?”
“暚公主有意提醒,是给我等后路,”付尘道,“今时不同往日。就前些日那个场合下,你以为你杀了桑托,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了?”
晁二不言。
付尘接着道:“你不能。那破多罗氏说得并非全无道理,归根结底,这是他们胡羌诸部纷争,你这时横插一脚,等于自己引火烧身。除了让他们余众更嚣张之外,还牵连着其他兄弟今后不能立足。你且听我的,他们呼兰部僭越至此,迟早同胡羌王部应有一战,你何必急于这一时死活。若是为自家兄弟,这适时的妥协难道不值得吗?这次从雪地里捡回一命,也应当感谢天恩留有生机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