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等自小得来的道理这些年却未在自己身上认真实践,付尘稍一晃神,立即抑下心头杂念,悉心投入作战。
桑托毕竟不是善茬,这次攻战又是裹带着义无反顾的杀机而来的。付尘几次擦上他肩臂,却又被他迅速躲过。
又过了些许时辰,匪众中有数人支撑不力,坚喊“撤退”,一下子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阀门一般,燕人向两侧低洼处下撤,而胡人得了空处,仓忙若脱缰野马,拱涌着上前奔赴。
晁二自知后方仍有布置埋伏,故而提前先令众弟兄莫要以命血拼,留待之后胡众被迫困于水沼之时再行清剿。
桑托也没忘记原本目标,在这曾断他一臂的燕人和全军行程之中选择了后者,毕竟这次是带着余下所有胡众跋涉而来,若是退缩回西城关内,势必又要受到铁那勒等诸部耻笑。想通此理,便咬牙忍下心头怨气,寻空躲避袭击,驭马前奔。
晁二与付尘对视一眼,也引兵下撤,按原先规划好的近路抄袭。
晁二仍有忿忿之色,付尘拍了下他肩膀,沉声道:“不急,他的死期不远了。”
两人跟随余下部众迅速撤离。
晁二恍然惊醒,忽问道:“你怎么到此处来了,不是说好前侧隘口是你们的伏击点?”
“暂时取消,我唤他们到别处去了,”付尘答道,“胡人这次是下了决心来的,先前对付他们的那些招数估计已经无用。他们既然逼了自己一把,我们也得赌一把不成。”
“那你方才说的拖延时间……是……?”
“我让他们向上撬雪,借之前凿冰引流的便利将岭坡上的积雪再向下推。”
习惯这青年偶尔兴起的奇思和大胆设想,这时候晁二多少也有些见怪不怪,情急之时,率先想到的也是行动的可为性。
“这其中的分寸未经试验,”晁二忧道,“怕他们未必能掌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