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付尘定眼瞧他,“你可别食言。”
“但凡在我所能之内。”宗政羲看到青年猛地站起身来,似有所感,稍稍侧了轮椅。
好像得了鼓励,借着醉意,付尘一下子俯身扑到宗政羲身上,紧抱着,却仍不敢抬首觑他神色。
“……可以吗?”青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手却不敢放松。
他察觉出今夜男人心情并不算好,甚至还有些莫名而起的躁闷。可他说不出的,只得凭用行动领会,寄期望于能率先主动做些甚么,也胜过总是不尴不尬的,他也不喜欢。
“可以与否……”宗政羲语气冷肃,可相熟之人却知这其中已带着些难得的揶揄显意,“你还会松手吗?”
“……我不愿意。”
“那你可就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付尘压下手下颤抖,不敢确定,不敢妄想。
宗政羲收肃神情,紧了紧臂膀:“付子阶。”
“嗯?”付尘脸色僵了僵,却不动。
“付子阶。”
“……是我。”
“你记着,”男人阖上倦怠双目,五指深深陷进青年嶙峋的脊骨中,一瞬时,他想到的是,世间如何能有这样蠢笨的人,竟可夺去他心中自己也不晓得的温软。
“以后想做任何事,尽管去做。”
“我……”付尘头一回深切的后悔和心甘情愿的怯懦,为自己没有机会读那些诗书文赋,不懂得确信那些言语中的幽隐深意,“你……”
难得几分痛绝的哀怨,他颠簸这些年,此时也只愿求回一句答言罢了。起码教他知晓,那些无故的惊恨暗仇,那些无由的宿命得中,那些灰惨的、被抛弃的尊严,到底是有着归处和弥补的。他从前跌落过那么多回,怎还能容许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