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暚道:“夫人此前已有相助,若是我等事成,我自会求言保下夫人性命。”
倪承昕淡淡勾唇,应道:“……那便多谢公主了。”
“……只是于燕国旧仇,却是势必要于此时了结干净,夫人若是因此憎怨我等,也是无法。”
“公主误会了,单于我而言,并未有公主所设想一般钟爱于燕廷治下的日常,故而也无多在意燕蛮胡等诸族之分。”
赫胥暚心觉新鲜,道:“我以为像夫人这等燕国之内的上层贵戚,当是极为依附皇廷所带来的荣华的,自然不愿轻易舍弃。”
贵妃在宫中所享用的奢靡之景,她是亲眼瞧见过的。习惯于这等排场的人,哪里还能忍受的了寻常百姓粗糠腌菜的清苦生活。
“族众之差别多为假象,在燕国,有廉正之人,自然也有数不尽的恶人奸者。而这些人屠讦同族时也未必比外族人就能手下留情。”
赫胥暚道:“夫人说得极是,可惜所有族落皆为此状,也就没了刻意分别的高下。”
倪承昕沉默颔首。
见其神色恹恹,赫胥暚转言道:“现下来寻公主,主要便是为了连夜在城外新得的军报。”
女子侧耳。
“赤甲亲卫军暗自在关外放弃防守,私领了军队绕山林近路朝汾瀛而来……这个消息得的迟,仔细算来的话,不出意料,怕在今日就能赶到。”
赫胥暚暗自打量她神情,道:“夫人似乎并不惊讶?看来是早料到唐将军会选择弃国来解救岳丈一家?”
倪承昕垂目:“……不,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