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点破,江仲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承认的:“眼红的哪会只我一人,就凭你这只横空出世的老公鸡突然来了招飞上枝头变凤凰,京中编排出来的流言蜚语多了去了,我这还算得上坦诚。”
唐阑单手持罐,咕咚咕咚地一把将半壶酒水见了底,下巴淌滴的酒液浸湿了鸦青外衫,愈发深重若浓墨。他缓了两下,待咽干净了,又嗤道:“……馋死你们罢。”
“你小子可算说了句实话,”江仲酸溜溜道,“心里头尽管得意着罢,好事总有到头的时候,能享一分是一分,不该是你的,迟早要离开。”
“……用不着你提醒,”唐阑打了个酒水嗝,起身抬腿朝他踹了一脚,道,“滚去点兵去。”
江仲平日惯受他言语冲撞,可也忍不了他直接动手动脚,回身劈手就是一掌。
唐阑警醒,仓皇躲过,酒罐子摔碎于地,借着他一恍神,转手朝其胸口重重一击。江仲踉跄后退,继续抵挡回拳。
二人过招数余,唐阑心倦,擎制住江仲肩膊,低声咬牙道:“今天可没心情闹,你要是不干正事,回头我便奏禀换人。恩主手底等着向上爬的多的是,可不差你这一个。”
“你也记住这句话!”江仲蹭掉脸上血,恨恨道。
其人转首负气而去,唐阑脚底碾过碎瓷,行至帐角。
伸手拔剑出鞘,亮光乍闪。
座后黑色毡帘裂劈成段,坠落在地。
长剑直插于地,青年喘息未止,满手的尸腐污秽氤氲满帐,如何都祛消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