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同冯儒一同回首,只见一众伙计里头又迈出一行人,为首者是个熟面,当日山道上放过一马的金铎。
两边跟随侍从开道,这出行阵仗堪比皇帝临门。
付尘面色难堪,一时不知如何相语,侧首看冯儒,也是一副尴尬模样,他方才知道前些日他面上那股说不清的微妙神情为何意。
“……金大人好大的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特地出来发威呢。”冯儒言语不客气,显然也没料到这场景。
“冯兄误会了,这不是提前得了信你要过来,我就特地吩咐了底下人在山庄里头打点好,方才相迎,而今之时,还论说甚么阵势不阵势的呢,”金铎笑道,“冯兄也不必再称‘大人’了,如今卸职一身轻,直呼我的名字也便罢……”
付尘心下讶异,这边悄声对冯儒道:“大人不是不喜阉宦……怎么同他有往来?”
“……说来话长。”冯儒低言。
“我今日还为冯兄备了一礼,”金铎挑眉道,“听说冯兄今日要过来,我这里有位冯兄的故旧,特地也赶来相迎。”
冯儒不自主地随其视线而望,右边侍从中一人上前两步,宽巾缚带的书生模样,又褪却年轻人的莽撞张狂,自成一派儒俊风流。
冯儒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强忍着转身而去的冲动,沉声道:“这是甚么意思?”
未及金铎答言,韩怀瑾唇角噙忧,苦笑道:“伯庸,你不必嫌我,即便你同我绝交隔情,现下起码也应当能同常人一般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