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得知我家中老母因病离世,消息传来时已经殡天归去,尚未来得及赶上最后一面,”冯儒声音喑哑,“惭愧我这不孝儿孙,死前未得送终,死后未添后嗣,当真也无颜面于来日再见她老人家。”
“节哀。”青年垂首道。
这句句言言,又何尝不是正敲在他脊梁骨之上。
怙恃失痛,纵是一生憾恨,何能挽回半分。
“家中老宅无人,我赏给了家中下人,让他们抵当了银两当作这些年尽心侍奉的赏赐,”冯儒道,“我不打算再回去了。前两日有个已经辞官的僚属送信来邀我前去其家躲避风头,我当时扔在一边没搭理,现在看看,倒可以前去一会,回头再琢磨着来日事。”
“在何处?”付尘追问。
“绛州城外的秋暝山庄,背靠岭地中的一大块茶田,是个好地方。”冯儒道。
不知为何,付尘觉得他的语气有一点微妙,只道:“沿途为防不测,我送大人车驾过去。”
冯儒没有想到这点,道:“这时候辞官归田,还有人来赶尽杀绝不成?”
“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