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贾允,”青年强自挺了挺腰板,道,“也不是你。”
宗政羲不言。
“自始至终,你有你所求,我有我所愿,”付尘道,“我以为已经同殿下保有这种默契,可以不用说明……殿下是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到底的人。”
男人拧起的眉间划过黯然,旋即牵转马首,几步奔至缁水边上,就在付尘以为他要驾马蹚水时,却见马上乌影翩飞,似是有那么一刹那的站立姿态显露,却当即坠落于河边石地之上。
付尘下马,将系在马首上的布袋解下,迈步走到男人身后。
宗政羲弯身低首,正面对着缁水边正涌动的流液。黑夜中,河水同样被染就一片黑茫,连他自己的倒影被吞噬其中,寻不见一丝踪迹……但这样也未尝是恶事,起码不必再看见其中暗流的血光。
他心中这样想着,却听见身后青年传来声音:“当水是黑的,血再红,也都辨认不出……眼见为实,人们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存在。”
水中央还映着一弯没有那么明亮的朗月,付尘瞥及,没出声。
宗政羲神色恢复往常的平淡,半晌方道:“你想知道我一直以来想愿为何吗?”
付尘停顿了一下,缓缓道:“……应当是个极好的答案。”
就像他自己曾经设想过的一般。
“我知道世间未能得两全之法,所以甘愿以代价换取结果。”宗政羲伸手撩了下水,又浸入片刻,隔着一层乌皮手套,什么触感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