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兴面色尴尬,袁立彬却毫不知态,接着损言:“要么你现在就是还想着从我们家捞点钱,改日蛮人都打到家门口时,再掏出来做赶路钱不成……”
“大人这张嘴还是少说话罢。”一边的妓子面上奉承、暗中提醒,趁机用口哺了酒过去。
“姑娘都比你识趣许多……”袁立彬心下受用,一边哼道,“倪从文平日里‘洁身自好’得很,有什么事能沾得上他,他会出面干这种勾当?”
袁兴有时不得不承认,袁立彬虽说是袁家出名的放荡公子,却在浸透了铜臭金银的地方比别人多几分醒透,有时也比他更能拎得清这里头的关系。
他心念一转,想出了个颇为惊异的答案,不敢言说,试探地伸出手指朝窗外方向一点。
斜倚背榻的袁立彬懒懒挑眉,直起身子,拿起酒壶给他又斟了一杯,尾音上挑:“安心喝酒罢……袁大人?”
袁兴心惊胆战地接过道谢,脑中思绪万千,不禁又朝锦窗来回瞄了好几回,盈艳帘纱夺目。
楼阁的绣窗之外夜幕垂落,其下正是南北通向的绕城河,河上的拱桥也尽是比肩叠踵的景象。
除夕夜里京城一如既往的喧热,街景繁华,人烟阜盛。
时至年下,店户红色灯笼高悬,桥上人头攒动,生怕哪日命数不济,错过了此等美景闹市,枉活一场。
舞狮杂耍,说书游湖。这等热闹场面在赫胥暚眼中陌生而新鲜,可一旦蒙上了仇恨的阴影,一切转又变成了无言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