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虚喘了口气,看着不知从何处坐轮椅而来的宗政羲,讶异道:“殿下如何过来了?”
山路到底崎岖,他从外山入内已是挑了各式捷径而行,难道宗政羲竟比他先找到了更为便宜的入山之处?
“我沿最开始的山麓行,发现了一道溪边的狭口,通向中间横跨的峡谷。可惜那处狭口难行,尚不容多人通过,不过算得上是破开这山口的一个引入点。”宗政羲道。
付尘颔首,旋即垂目道:“对不起,我失信了,日落前没能回去。”
“我既过来了,就不必作数,”宗政羲顿了下声,现露轻微一丝谑色,可惜付尘低眼错过。他又道,“我看你若是不在那上面跟踪贴伏许久,估计在日落前也不是结束不了。”
付尘原本放松下来的身子又凝在一起,忆及方才一通动作被第三人瞧见,顿生一种心思被他人窥见的羞窘和那些不堪旧事的纷复。
他狠狠挤闭了下双眼,再睁开时,哑声涩言道:“……殿下身上可还带着纸笔?趁着此时记忆尚新,我先把此处形貌拓摹出来。”
宗政羲上下扫视了他一眼,转椅回身道:“先随我过来。”
付尘跟过去,轮椅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颠颠簸簸的,但偏偏其上独坐之人又稳坐若磐石,履步如平地。几步外又是一天然岩洞,洞口低矮,他要稍稍躬了身才能进入。这一俯身之间,便看到洞口一剥落凝血的兔子毛皮,想来是那二人方才争议之物,匆匆掠过了眼,未动声色。
洞中低微的一声“嚓”的响动,火光乍亮,宗政羲燃了那火折子扔进柴堆中,然后朝他递了块巾帕,道:“把手上伤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