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紧跟过去,未曾想话音刚落,前面的马倏然猛晃一下,付尘下意识松缰,右倾上身拽过一边马鬃,同时双手借力一撑,双腿自后飞旋到棕马马后,大腿劲力一勾,整个身子从左侧上跃马跳至右侧。这边宗政羲原本欲倾坠的上半身硬被拦截下来,付尘自后蹬在马背,向后调了坐姿。棕马吃力嘶鸣扬首,付尘自后扯紧马缰,硬生生将宗政羲缚护进怀中。
马蹄原地蹬踏几步,止了动静。
付尘稳了口呼吸,意识到当下姿势古怪,连忙又飞身下了马。
宗政羲也淡淡吐了口气,音色一如既往:“是我考虑未周,这沼地虽结冰,但原本陷溺之处依旧深浅不等,坑洼不平,纵是御马而行,也难保不会平地受阻。”
付尘尚僵在原处,方才马惊须臾,腿股间摩擦之时即便隔着层层衣料,他也明显觉察出下方空荡,隐有硬骨咯着一层,似手腕粗细,应比当初所感还要削薄几分。
“……既然这样,”付尘吞下那股寒栗感,接声道,“让我先去探探前路,那边的树林看上去不远。我虽然内力不行,但当初给人办事,飞檐走壁的潜逃功夫倒还是熟习了的。”
“你去罢。”宗政羲答应得快。
话音一落,只见青年三两步脚尖飞跃,恍若凌空漫步一般,丝毫不受下方起伏地形影响,身量轻盈,掠于雪上。
金黄却干瘪的芦荡丛刮过衣袂和微颤的指尖,清冷的冬风剐蹭着脸颊,他止住刚刚一刻熟悉的心悸。
死尸他见过不少,各式死法惨状却都比不上方才一瞬强拉回的记忆和体验,那个已经死了的半肢真实地戳透进他的心肠之中。
宗政羲凝目远望青年迅捷没入沼地的身影,攥紧马缰,任由马蹄在原地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