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欲抚,靠近后愈浓的酒气袭来,宗政羲眼中划过情绪,停了手,就着青年在他身前的姿势,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付尘踉跄着起了身,猛然发觉怀中搂着的乌裘在刚刚那一摔下正好沾了一地的土灰,本来鲜亮的毛色顿时成了不知何处而来的一只杂种狼兽,心中愧悔,道,“对不起……这个本来要还的……刚刚沾了灰,我一会儿去洗干净再还你罢。”
宗政羲视线由乌裘转到青年脸上,微微一瞬的失神,怪不得他方才在付尘眼中见到少有的脆弱,或许便是他饮酒后颊上难得漫上的一点血气,哪怕双唇上水渍已经干涸冰封,但那份润泽的气色却不似他从前形容,连带着眉眼都要鲜活许多。
他伸手拿过乌裘,直接朝他道:“你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
付尘正有此疑问,道:“……为什么?”
“你昨日说得有理,”宗政羲定声道,“你既愿侍我为兄,而我现今并无甚名分桎梏,自也没有不认的道理。”
付尘眼皮一跳。
“只有一点,你要听我的。”
“那是自然。”付尘立答道。
宗政羲看着这心腹如狼的青年接答如此之快,反疑道:“这么笃定我不骗你?我可也对你说过不要再信任旁人,这里面自然也有我。”
付尘眉眼炽热,他想说,你向前从军时领带几十人孤身闯入敌营搭救同伍,退出战场后又甘以身为赌纠求军中内鬼,及至而今,仍愿为救我这一个熟识之后而几番点化相保,这么些事里你何曾从中受过半分犒赏回馈……皆是自损无妄之为,知情人或许要责你叛国无义,我却知晓这其中若无此前十分磨折覆痛,便没有今日三分痛上加痛。
只是这些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