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一场大梦,竟如白活一场,于这人世红尘,竟什么都不明白。
“在想什么?”沉厚的嗓音骤响,将付尘拉回现实,他赫然发觉原本在宗政羲身后的自己不知何时竟走到与之齐平的侧边,若不出声止唤,势必还要向前走。
“只是想到些旧人旧事。”付尘喏喏应道。
他意识到男人闻此后停在原地亦是许久不动,又过了好长一会儿,重新转起轮子,领行在前。
付尘深吸一口气,抬步跟上,林野在晚间幽暗静谧,而远处原地似乎能看到点点的黄色亮光,和悠远的喧声:“那是……胡人在祭祖?”
“不错,”宗政羲道,“四百年前,始祖攻伐北方胡羌诸部,所有出征将士,尽皆屠戮。”
付尘呼吸一窒,转而低声道:“胡人历经百年仍不灭此恨,已令人可畏可敬。”
“那你觉得燕国先祖此举,又当如何如何评判功过?”男人转而问道,语气宛如随意相提。
这问题似是相熟,从前有人问过他类似的,只是现今时境不同,所答又该是另一个侧面。
付尘思忖道:“……我只知晓,若将胡人同燕人调换位置,胡人同样不会对燕军留情。”
男人沉默。
“……伐燕……复族!”似远似近的呼喊声余波相荡,传至此处,已被冷气消解成了蚊虫昵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