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他在一屋休息一月有余,知这青年向来警惕心颇重,即便是夜间深睡,他偶尔起夜便能感觉到青年呼吸陡变,回身望去便能见其双目半睁,一双灰眸淡薄望过来,时常惊得他夜间一悚。也不知昨晚那事是他梦中所见还是青年又起幺蛾子。
忆及此事,布瓦心中又是气闷,踱步至床边坐下,随意揪起青年一绺鬈发,撇嘴道:“头发都白成这样了,还说同我年岁无差,嘁……”
“狼主,察萨过来了。”伊腾在门口提醒道。
赫胥猃搁下筷子,道:“再去添壶酒来。”
“是。”
王都宫殿内铁壁扛风抑雪,加之胡人多是阳盛体质,常年居于高寒之地,故而冬日间也只是添一层衣物,殿内炭火未足,空气还流动着外间的清冷之气。
殿内的方桌上大盘烤肉散了热气,香味都沉淀在里面。
赫胥暚从桌边起身,向赫胥猃道:“孩儿就先告退了。”
“不用,”赫胥猃伸手拦道,“正好一会儿还提起午后的草场集议,你前些日子忙于召集族内胡妇后备,就着这事商议一下也好。”
“好。”赫胥暚点头应道,在旁座挑了椅子,将刚刚的位子空出来。
轮子轧石的呲声愈近,宗政羲径直入了殿,轻颔首道:“狼主。”
“察萨上座。”赫胥猃道。
宗政羲从容上前,赫胥暚亦在旁致礼:“察萨安好。”
“公主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