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于一片黑暗中凝力沉了口气,压于胸腹上。
“沉肩。”
宗政羲不疾不徐,端详着青年身法,反复出声指令修正。
付尘吃力应付。
整套刀法练毕,付尘支刀于前,缓缓将郁积的气轻吐出来。待呼吸整理完毕,方才抬手将黑布带扯下。
眼前由黑暗透进来些许光亮,又是一阵的和缓,他方才于模糊看清几步外坐立人影。
他近前两步。
男人形容一如往常,自衣摆至裹颈立领,遍通的乌黑,一丝纹路也无。面容几无血色,连唇色亦是薄浅的。也不知是否是晨露湿润,粘起了他的眼睫和鬈散的发梢,棱角稍稍也融了些。
付尘盯着他看了许久,又上前走了两步,屏息哑言道:
“我知道你会来。”
男人此时眸中已然化归宁静,似在望向他,又似透过他凝视于身后苍绿的赤松林木。
“刀胜于力,剑长于变。”
付尘原本调起一股不知名的紧张,却听到男人赫然开口言及无干话语,恍惚为没听到他的话。
付尘低眸抿了抿唇,又道:“你向前还说我适于用刀。”
“用剑,的确能发挥你所长,”宗政羲低眼向他手中拿着的黑布,道,“但你若只安于所长,只会在反复的练习中留下致命的破绽。”
付尘抬手望了眼自己手中的刀,轻蹙眉道:“但力量难以短时提升,我以剑法代刀,只觉两边都难以兼顾,反倒手脚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