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其余三页为尺寸不同的袖弩、臂弩,届时可配于胡女兵战中配用。材料上务必提醒他用上燕地产有的山桑木,边城私贩大多奸猾,易用废弃木料凑数,山桑木木色铜黄且带树纹,必须叮嘱审视完全才可令他制作。”
付尘闻言暗自听诵,许久后,默念道:“我不懂。”
“不懂就记住。”男人淡淡。
付尘抬眸瞥他一眼,道:“殿下何不自己亲往细嘱?”
“不去。”
付尘低下眼睫,道:“知道了。”
他将手中的几页麻纸和桌上叠摞在一起。
“剑刃太长,你本就适宜使刀。”宗政羲又言。
付尘侧手按了下腰间胡刀刀柄,道:“无关适宜与否,习惯了便好。”
说罢,又收起桌上纸张,转身道:“若无事,我便告辞了。”
“去燕城时把你头发遮起来。”宗政羲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道。
“知道了。”
付尘快步离了院,外面西斜的落日将霞光洒在他氤氲眼睫上,他于迷朦中眯起了眼睛。寒风吹起他身后波浪一般的鬈发。
宗政羲滑着轮椅到门口,榕树恰遮蔽了轮盘一般的夕阳,只透出一道道剑光似的闪亮。
他抬手从轮椅夹层拿出了一个又黑又黄的东西。
宛如被啃啮了半边的金日,又沾染了俗世低卑脏污的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