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沙沙的吭愣声传出,好像深山鬼怪。
宗政羲起身坐于地,望着青年难得地蹙了下眉。
声响渐消,付尘猛地抬头,回身露出惨戚笑容,只听他低声笑喃:“我还能如何……”
青年眼睫垂下,屋内陷入寂静,许久后,他听到男人声音响起:
“他死后,你哭过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付尘闻言眉尾一挑,低首,转而弯唇反笑道。
这副笑面模样轻贱得很,可他看不见。
“这时眼泪才是直面,你在躲。”
付尘笑容凝滞,撇过头,一抬手,抹了把左边唇角的红血。
他避开男人视线,硬声道:“如果我会哭,就是还心存希望,我如今心已经死了。”
宗政羲看着他左颊那只愈发活络的赤蜈蚣,缓声道:
“可你现在已经活了。”
好似撬开的心中思绪的洪闸,也就在这一瞬,付尘撇开的头一晃,浑身却霎又止不住地发抖。
那股子酸意直冲鼻腔,付尘忙抻袖紧捂盖住面。
男人看到青年的脊骨比刚刚颤耸的更为剧烈,好像茫茫海面随风浪起伏的一卷波涛,澎湃又单弱,漂漂荡荡,没有归所。
在黑陋的屋子里,一只蜷起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