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嚼完了嘴里干硬的胡饼,便撂下了手上的干枝,起身抬脚将刚刚地上一堆乱符蹭去,然后将剩下那半块饼放到衣里,起步回身。
那几群扎堆的胡人早就吃完饼食,这时候有的站起来也要起行。
付尘从这边走过,也没再引来什么目光和聚议,胡人们只各自搭着话,互不相干。
烈日愈渐趋向午后最盛之时,只是胡地高寒,也并未暖和几分。
勒金王都距围场军营相聚不远,乌特隆族又挑了个得天独厚的好位置,付尘步行入城,日光未下,不过耗费了些许时间。
他拐进宫外一道幽巷之中,一道门扉深掩,他走上前叩门。
“噔噔。”
小巷偏僻静谧,还隐有回声。
付尘直立门外,许久,仍不见有响动。
他手搭于门上,停了一刻,“吱哟”一声推开了木门。
庭内简陋,仅一棵大榕树占了大半院堂,而仅有的一间壁房是一样的闭合之状。
付尘上前,又欲叩门而入,恍惚间又隐隐听到些声音,似是细流声。他循声从门边绕去,行至屋后。那水波声渐清,显然是后院里有人用水,待到后门檐角,便见所寻之人正弯腰背身于他,似在清洗什么。轮椅架宽遮蔽视线,只见得旁边茅檐外一水井,当是新打完活水后洗用。
付尘隔着十几丈距离停了步,道:“殿下。”
“……不知礼数。”
隔着远距,男人也并未用内力传声,声音在空气中浮得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