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俯身托上他臂,在一旁随其步出门房。
倪承志将奏表递上,看着前方人的神色。
倪从文翻了几下,数行数字一溜划过,他定眼在一处,伸手捋了把胡子,缓缓道:“这公田所划的这几千亩荒地,怎可只论土地税收,就不考虑人数上的限制?”
倪承志道:“这就是按照原本私田缴纳的比例收定的,儿以为并无不妥。”
倪从文放下奏表,凝眉道:“但你可莫要忘了改制原本动用的就是底层利益,若是因而真的让百姓心有不满,这又损了农业的根基呐。”
倪承志道:“那……儿回去再商议商议罢。”
倪从文点点头,道:“改归公田这边是这次制改的重头,可不能操之过急。”
倪承志不以为意,道:“自改田后,儿看下属递来的情况都显示收效良好,也并无较大纠纷……”
“你亲自下去看过?”倪从文挑眉问。
倪承志一塞,道:“……没有。”
倪从文把奏表向前推了一把,道:“那就不要盲目信下面人的奏报,这个事儿你再下去好好想想,虽说这时候也无人能纠察到你,但也不要只顾着自己从中获益。边疆荒地苦寒,也不用你亲自过去,只是诸事不要做绝,你总要留些余地才便利之后的安排。”
“儿明白,”倪承志笑道,“现今朝中主务皆由父亲掌权,阉祸前事业已消磨,军政各务不都尽在父亲掌握之中,父亲也不必再如此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