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眼赫胥猃,道:“敢问狼主,如果对呼兰一族都心存芥蒂,战场上,可有借刀杀人的打算?”
这话问得无波无澜,但若旁人听见怕是要暗自心惊。
赫胥猃顿了顿,随即直起身板,从男人身边向殿门口走了两步。
殿门外透射进来的月光给他身周镀上了一层光晕,阴冷而皎白。
“胡羌部族自建立起便几遭族人离弃变故,我从先主那里接任之时,就有团结族众、灭燕雪耻之志……而今呼兰族中生异,虽同有灭燕之心,但破多罗桑托另有私欲,我也并不是耳目不见。”
“狼群中有头狼负责整个狼族运转协作,一整个族中环环相依,相互助力……但头狼也只需有一只便足矣,多了,反倒成了灾祸。”
几刻的沉默之后,男人开口,道:“狼主所言无错。”
赫胥猃转身,看向男人,道:“察萨能体会我用心,只是若要战场上得机,各族族人总要一同出兵,这依旧减损的是整族的势力……”
“不,”男人淡淡道,“我方才的意思是,燕国要攻,却不是现在,也不是狼主你。你要做的,是照纳岁贡,接着臣服于燕。”
“这……呼兰族名号已经打出,燕军必不会相信我们真无反叛之心。”
“不需要他们相信,”男人道,“燕国这边于战中尚且抽身不开,不会再有功夫去趁机清剿干净,燕国本就轻武,这等黩武行径必被朝臣所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