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收手,见付尘陡然抬头,一把攥上她手腕。
抬首看去,这青年目光清明,却盛满戚然之色,有几分水盈盈的思意漾于其中。落红心念颇动,被其眸中苍然一下子触及,也怔怔看向他。
唐阑从侧面见他眼透水光,略诧道:“子阶……你这……算是闻音感泣了?”
“没有,”付尘冷静答道,“姑娘唱得极好,曲也精妙,却终离我所念隔了一层。”
“能动一时,难存长久。”
青年轻轻松开她手腕,哪料这妓子转又握去,满涂蔻丹的指甲衬着玉白肌色。
落红笑,此时眼角勾起,已有几分真心意:“爷是个明白人,却也要懂得慧极必伤,伤人伤己。”
伤人……伤己么?
付尘又垂首不语,一绺鬈发散在颊边。
落红见他沉默,也不聒噪,缓缓在旁斟满了酒盏。
“……姑娘年纪应当比在下大许多罢?”付尘怔怔道。
“噗呲”一声,旁边的巧儿笑出了朵花儿,道:“这位军爷您定是极少来我们这儿,奴家从前见过的来这儿讨春酒的这么多人里,还没见过您这么不会说话的……”
“哎,”唐阑淡笑着拦了拦,道,“子阶是正经的习武之人,你可别带坏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