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耗耗,”廖辉不耐烦,“搞得将士们整日懈怠了,真到打起仗来,还是占不到便宜!”
这话说得已是不客气,贾允也是面色沉滞,这次没有打算放过他:“攻战本就非一日之事,廖辉你从军多年,怎生如此耐不下性子!”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提督难道不清楚?”廖辉一下子被点燃了,道,“自从殿下受伤易职这不到两年光阴,军中已折了多少人?别的我不知晓,若是殿下领兵,绝不会有这样的状况!”
焦时令见情况不对,劝道:“廖辉你这是说得甚么话,这仇怨归根结底依旧是蛮人的错,你推到咱们自己人身上有何用?何况殿下被围时提督也不在身边……”
贾允正色打断,道:“这其中的确有我的误判,但在大局上,我尽己所能地回护诸位。蛮人停战一年后这几次的招数都有出人意料之处,我的咎过难辞。但此时对敌于阵前,先不急于论评功过,及时分析当前形势仍为要紧事,若是因为蛮军的策略慌忙了阵脚,不也就遂了敌人的心意了吗?”
贾允话语清晰明了,廖辉也渐渐平缓了刚刚一时的急躁,知道是自己的情绪上头,慌忙了分寸,此时尚且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提督说的是,刚刚是末将唐突。”
贾允反倒对他态度转变略显诧异,抚道:“无妨,你性情坦直,这些时日都为军忧心,也辛苦了,只是事任艰难,莫要叫情绪忧扰了心地。”
廖辉哀道:“煜王为国为军效力一生,却悄无声息地简素下葬。百姓安享太平多年,都是被这平和的日子给蒙了眼睛,才不知这背后是谁撑起来的……”
焦时令于一旁也叹:“话是不假,只是殿下也从不要求身外浮名,人走了,再风光不也是表面上的。”
“那又何干?”廖辉说及此,瞪视的眼睛搅弄着眼周的黄皮枯糙,道,“他不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