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之,”宗政俅起身,道,“你还在疏远我吗?”
贾允抬头,宗政俅一起立之间便将桌盏上的烛色光芒遮掩打败,只有他一人面目背光于暗中。
转瞬间,时光倒流到几十年前的屋宇下。
同样是一高一矮,一坐一站。
站着那青年宽厚儒俊,琥珀色衣装坠落阳光,温暖齐整,一俯身便将刚刚跌于地的青年拉起,温声道:“俅哥儿,运刀不必过于在意招式,关键仍在于攻击时的力度。”
身高略矮的青年抬头,面前人正巧遮住屋檐下露出的一圈太阳,边沿绽出的光晕围绕在其旁,如此强烈。
他只看到了光线勾勒在青年颊侧的一层金边,有一缕乌发随风扬起。
“臣以为陛下早已放下了。”
宗政俅回神,道:“哪怕我没有旁的想念,也并不愿让你强撑在军中。”
贾允闭眼,低声道:“臣自得陛下提携以来,没有一日不顾及陛下恩惠,此生为陛下镇守边关,佐正王裔,保卫燕民安康、社稷稳固便是臣所求。”
“……应之。”
一阵龙涎香拂面,贾允缓缓睁开双眼,瞥到皇帝眼底一闪而过的愧色。
“若非当年顾及一时私欲,鲁莽行事,现在你便不用遭到朝中如此多的非议责难,”宗政俅将贾允胸前掺杂白发的一绺发丝撩到后面,道,“终究是我耽误了你原本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