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跪着的人被这响动吓得一瑟缩。
姜华冷睨他一眼,平日总挂起的笑颜此时已经去影无踪,右手将掌心下压着的圆整物什捏起,道:“宝儿,咱家这次真要谢谢你。”
底下人头弯的更低。
姜华端详着指尖夹着的铜币,缓声道:“你要不捅出这一桩事,咱家如何能再摸摸这几十年没碰过的铜钱,也好好知道些民生疾患呐……”
他看着此时跪地默然的人,心中火气更盛,道:“说话!”
“当初咱家身边的人可属你会说,怎么这时候装哑巴了?”
“奴……奴才以为,”滑天下之大稽,向来能言善辩的何大监也有这口吃哑言的时候,“邹清海那里已经彻底被封了口,即便是再彻查下去……怎地也不会溯到您这边儿来的……”
“荒谬!”姜华斥他,将指尖的铜钱直接抛掷在他脸上,道,“内侍省只是我姜华一个人的了?那咱家要你们这一群人是作甚的?哼,也对,早知你们这群人一个个办事如此不牢靠,还不如咱家亲自上马为事。”
“总管消消气……”
“何利宝,”姜华只有在极度恼怒时才会连名带姓地唤他,他心中惊骇不已,“咱家待你可不算薄罢?钱监这等泛金流油的地方多少人抢着要,咱家最后思量再三还是把它予了你,没曾想你这么不中用!你知道虚铸钱两这种事一旦被揭出来,哪怕陛下想帮你都堵不住百姓的悠悠众口吗?你胆儿可是真够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