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璇掀开眼皮望着他,笑道:“有这等事?”
那年轻武人又看向旁边一位文臣,后者接道:“回尊主,确有此事,那桥舡体正赤,疾如马,名曰为‘赤马’,这赤马舟的确也废了工匠不少心力,来回改造了不少时日。”
苻璇视线朝他二人来回扫过,笑道:“是吗?呵,这是等不及想打仗了?”
这年轻武将被点中心事,立刻说道:“尊主,我军厉兵秣马已近一年之久,不会有一直输的战争,是时候让将士们出去证明自己了。”
“呵,”苻璇又是低笑,“巫马,咱们和燕国打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巫马孙毫不犹豫,放声答道:
“自然是拓我南蛮疆界,将燕贼赶尽杀绝、方才解恨!”
“说对了一半,”苻璇道,“拓疆不错,可这屠戮一说却并不尽准确。”
下方听言的一众臣下联想到的都是前年侵入燕地黔南郡县,结果又被灭军击回的事。前番刚刚吃了败仗,这巫马孙一个新任的毛头小子,毕竟是草率轻敌,自不量力。蛮军人数锐减,哪里经得起连番的大战?
但苻璇所提这不战而得土地的说法又难免荒谬了些,若有这等好事,何须前年一下子折了他们五万人马。
“这不杀尽燕人……难道还要等着他们把国土拱手奉上?”巫马孙问。
“尊主说的意思不在此,”刚刚说话那文官接道,“近一百年来,历任尊主便开始提倡燕化,我南蛮氏族上溯历史虽可与燕国比肩,但不比燕国国内安稳,当初族内分裂相攻,曾一度难以自顾。如今我们在军政要事上采用的皆为燕制,燕地的文明教化渗入已非一日,若在攻占燕国后杀尽燕民,怕也是难以同族人交代,只会惹来更多诟病和内患。”
苻璇点点头,说道:“寇炳说的有理,但依旧只说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