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承昕愈加不知如何言语。
贾允趁机和缓道:“不如下官暂且避下……”
“不必,”宗政羲拦下他,又看向前方女子道,“有话直言。”
倪承昕回过神来,直起身子言道:
“小女自知多年企望已是无果,今日却执意倾诉完全。”
“小女自幼闻听殿下战功威名,多年前于幼时有幸在殿下班师回朝时于绣窗一瞥,难自相忘。小女深知殿下深忧国患,不耽于儿女私情,只是小女一厢情愿,仍不甘于此,特来一问:若殿下身边缺少照料之人,小女愿弃名而从,终身跟随殿下。”
宗政羲原先怒气早已敛了大半,却也依旧一段冷淡态度:“你既已知答案,便不必特来问询。”
倪承昕眼睛莹光闪烁,接着道:“殿下居家一年,小女也思虑良多,将心比心,小女不愿他人将意愿强加于己,也不愿再给殿下徒增烦忧。只是小女从前不信天命伦常,对任何事都愿挺身而试,却于终身大事上屡遭挫败,若今日心愿终究未成,自此灰心了断,顺从天意不复再言。”
女子眼神已是相挟破釜沉舟的决绝。
宗政羲沉默片刻,开口道:“你真正想要的,总有办法可得到,认命与否,本就与本王无干。你年纪尚小,无需为自己找寻借口。”
倪承昕竟是禁不住的笑了一声,眼中凝成的一滴清泪终跌于地,朝后退半步,双手叠扣,极沉极缓地向下福身,俨然一副淑女端庄,说道:“小女告退,恭祝殿下金安。”
倪承昕直步退出房门,转身伸袖拭干泪水,抬头望向光照炽烈的天空,面容似喜似悲,更似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