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阑一口干下那碗药,皱巴了下鼻子,呼了口苦气。强忍着拿着将另一碗递给青年:“听我的,喝了。你不想喝就当我要喝,你跟着我,行了罢?”
付尘接过,滚烫的热意传递至手掌心,又随着其中隐埋的血管一根一根流向指尖。
“多谢你。”他头一回觉着那碗黑糊浓稠的东西竟也有如此令他眷恋的温度,乃至于他放慢了吞咽的速度,任由那苦冲的液体一点一滴辗转在喉间。
唐阑盯着他喝下,而后笑了声,道:“小卷毛儿,你总说这句,不会别的话了?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我嘴笨,”付尘喝完,抻袖抹了下嘴角,坦言道,“只会这么表示感谢,不然,你教我一句你想听的?”
“嗯?”唐阑显然也未料及他这么答,懵了一刻,“我想听的?”
付尘笑了笑,轻点一下头,道:“有吗?”
唐阑果真又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低眼垂目。
随即便见他稍稍驼了背,放尖了嗓子,道:“唐哥哥,我便是死,来世也要报答你的恩德……”
“哧,”付尘忍不住笑了,“我哪是像——”
像什么?
唐阑自身音色不比付尘清亮,此时作怪扭怩着嗓子纯为玩笑,他也心知。
“唉……”算他自己日思夜牵的,不顾场合时机地硬要将心底那些事翻出来,除了扫人兴致,别无其他。
“怎么了?”见青年原本好好的突然又安静下来,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啊,你别恼我。”
“啊?没有,”付尘抬首,笑道,“我刚才晃了下神,想到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