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刺客的那场试炼中,他杀的第一个人,是和他交情最好,兴趣相同友人,温辞绎至今都无法忘怀,心口处不断流血的人倒下的那一瞬间,那释然解脱的神情。
从那时起,他便对会任阁这个组织再无多余的感情了。
况且,一百多年过去了,早已没有人会怀念前朝了,四大家臣的后人江家,他们找到了图纸,跟府尹之子合作,在工部内寻得了钥匙,想要的也只是没有临王尸身的临王陵墓中的财宝而已。
其他的三大家臣,温辞绎猜想,要么早亡了,要么隐姓埋名地过上了新的生活,是不会再有人追寻前朝的旧影了,即使万分幸运,其中有那么一家经过上百年的年华,依旧心心念念地记挂着灭亡的前朝,但那样忠贞的人,也肯定是看不上以刺客为主业的临王后人的。
因而,温辞绎看不上阁主的野心,更看不上阁主不切实际的野望,不会有人会追随一个刺客组织的,即使阁主通过渝帮洗白了会任阁的部分名声。
温辞绎伤感的情绪并未能维持多久,就被少年的嘲讽之言给打破了。
“有什么好多愁善感的,你舍不得?舍不得对你没什么感情,甚至可能没把你当正经儿子的阁主,还是舍不得陵墓里的金银财宝?也对,你怎么说也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为金银痛哭流涕也是你的本性了。”
他就知道,他跟温珵安根本合不来,偏偏这种家伙,是他弟弟,真不知道,他是造了多大的孽,有了这么个弟弟。
温辞绎反唇相讥道:“小肚鸡肠,我不过跟苏姑娘说两句话,你就语中带刺了,你也不小了,该成熟点了,还有,苏姑娘跟我一样,也是商人。”
“别把救世济民和你这种坑蒙拐骗的商人混为一谈,也别跟我玩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此次合作后,将来就不要见面了,我和阿叶成亲都不会邀请你的。”
温珵安一点也不客气,他有点膈应温辞绎,也没别的,就是温辞绎这副对会任阁对温家尚存感情这一点,着实碍眼。
温辞绎要不在苏叶跟前表现出来,他想怎么伤感就怎么伤感,少年根本不在乎,可他非要在苏叶跟前体现出来,这不就跟他的无动于衷形成对照了,衬托得他非常无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