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县说了,就算是阿母,也得行礼。

他行礼,云哥儿也连忙跟着行礼,就连不懂事的水哥儿在杨婆子的教导下也要行礼。

季羽无奈得很,连忙拉着他们:“都是一家人,这是作甚?”

可才将他们拉起来,庄先生童大哥也过来躬身行礼。

季羽只得又去扶他们:“先生、童大哥,还是如从前一般,可好?”

他这般谦逊,庄先生是既感动又内疚。

都说羽哥儿最识大体,他以前还不以为然,如今真是打脸了。

羽哥儿如今可是一品亲王妃,可对待他们仍如从前……

待庄先生他们起身了,柳夫郎目光灼灼地看向季羽的肚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哭着笑道:“我羽哥儿终于……”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路上魏知县就叮嘱过了,到了京城,到了王府,行为举止可得注意,皇室规矩多着呢!可不能给羽哥儿带来麻烦。

被这么摸肚子,季羽有点不好意思,拉着柳夫郎的手道:“阿母,我们进屋说话。”

童景元连忙招呼庄先生杨婆子云哥儿水哥儿:“快进屋说话。”

进了屋,见里面不仅家具装饰奢华无比,地上还铺了漂亮的地毯,柳夫郎云哥儿孙夫郎他们几个拘谨得头都不敢抬,话也不敢说。

季羽很是无奈:“阿母,这里只有我们,无须拘谨。”

见屋里确实只有他们,没有外人,柳夫郎这才放开了些,拉着季羽的手说起了贴己话。

“阿母。”等重逢亲人的激动兴奋过去,冷静下来,季羽疑惑地问道:“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柳夫郎擦着泪,笑道:“是皇上派人去青城接的我们,说你快生了,承嗣又不在身边,怕你心情不好,便接我们来陪伴你。”

皇上?季羽一时愣怔不已。

柳夫郎继续道:“见我们要来,庄先生也想跟着来,给庄姑娘送嫁妆,童大老板怕我们出远门畏生,就陪我们来了……”

柳夫郎这边解释着他们来京城的原因,那边,庄姑娘也和庄先生说着离开青城后发生的事。

一时之间,满屋子其乐融融。

说了许久,待外面送来茶水点心,季羽才记起一事:“阿母,我母亲呢?还有魏知县呢?不是说也来了吗?”

他真是高兴傻了,连安母不在都未发现。

若是四哥小五在,只怕要不高兴了。

他才问出口,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柳夫郎庄先生脸色皆不怎么好。

好一会儿,柳夫郎才道:“你婆母身子不好,还没醒呢!”

季羽心口一紧:“母亲她身子怎么不好了?”

柳夫郎摇头道:“你婆母一直想着承嗣承儒,身子本就不好,皇上派人来接我们,她也是挣扎着起床,坚持要来,说什么要来见承嗣承儒最后一面。一路上又舟车劳顿水土不服,身子就越发不好了……”

季羽起身道:“我去看看。”

柳夫郎连忙拦着他:“羽哥儿,可不能去。”

庄先生也劝道:“你如今怀着孩子,可不能去,免得沾染了病气。”

季羽才不信这个,只要不是传染病,什么病气?